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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经济问题二 (第3/4页)
的营生。在宋元以降的佛教寺院中,碾硓跟长生库一样,是寺院经济的重要内容。不过这些还属于正常状态下的经济活动。在一些非常时期,鬻牒,即卖度牒,也是佛教经济的一个非正常的经营内容,而且往往恰是应朝廷募集资金的要求,且多有发生。而这项交易的结果,一般是佛教或某派因此获得拿了钱财一方政治力量的扶持。 当然,佛教寺院经济中最基础的经济活动和经济来源,是佛事活动。佛事活动是展示其宗教性的一个主要方面,同时也是有可能败坏其宗教形象的一个直接方面。佛事活动之大者,是为国祝厘;通常的即是为百姓的宗教需求服务的经忏之类。但是,宗教性却往往会在这类最频繁发生的佛事活动中被消解,问题即由于经忏佛事往往流于寺僧挣钱牟利的营生。历来朝廷若有佛教政策出台,必要有很重的篇幅来约束佛事活动。明太祖朱元璋甚至亲自过问佛事活动的价目表。经营经忏的寺僧,一直都是既为社会所需,又为社会所鄙的一个部分。显然,问题不出在经忏,而是一般的从事这类佛事活动的寺僧忽视或没能力在宗教神圣性的问题上有较多的考虑,而确实是拿经忏作为营生。 由此见,佛教经济的发展,有为满足自身生存发展之基本需求而从事的因由,更有与世俗一般经济一样的目的,因而有与世俗社会政治经济等扭结在一起的同构的部分。虽然这类通过接受施田以及经营长生库等维持寺院经济和佛教发展的经济运行模式,仍然不外是在布施—功德的逻辑关系绕索上延伸。但是佛教经济经营行之即久,神圣的宗教外衣往往裹不住经济的世俗实质的膨胀,从而将宗教神圣性与世俗性间的张力加大,矛盾加深,从而引出诸多困扰,或者陷入困境。 虽然自北魏至五代都有来自朝廷的剧烈的减佛行动,且多由经济问题引起,但作正面的义理解释却并不多。在中国思想文化传统中,经济义利是个吊诡的问题,一方面现实社会无处不有义利问题,一方面又冠冕堂皇地重复小人喻于利,君子喻于义的教条。佛教知识分子似乎也多不谈经济义利,也或许,这在佛教而言并不是矛盾的问题。不过,在南北朝和隋唐时期教派起伏整合的过程中,对于修行形式和实质之类的问题讨论很多,比如落实在所谓权实等方面。菩萨道及方便行似乎也颇为受到推重。 对于佛法与经济问题议论得明确直接的是确立中国第一宗派天台宗的智者大师智颉。其在解释《法华经》的几种著作中,一再在所谓“自行之权实”,的义理意义上明确解释“一切世间治生产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的经义。即如“一色一香无非中道”,治生产业中亦可得道。 历史地看,佛教经济即佛教的治生产业,亦可看作和解释为追求觉悟之道的一路修行方式。显 然,问题关键不在佛教产业发展与否,而在于佛教在治生产业这一路上所开之权与佛法之实是相即、还是相背。 虽然按照佛制戒律,僧人不得耕种和自作衣食等。但是在中国的环境中,不仅常有饥乏之忧,还常有人祸之灾。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就发展出了倡导自己耕作满足衣食的一种寺院经济形式。这种形式被称之为“农禅”,或被描述为“坐作并重”,也是中国环境下产生的一种佛教经济理念和形式。 这种佛教经济形式,兴起于隋唐时期的禅宗丛林僧团中。背景应与南北朝时期的北周武帝灭佛事件有关。这个事件导致许多拒绝还俗的僧尼或速避尘嚣,或逃向南方。但寄食无地或聚众后难以为继的情况非常严重。在湖北黄梅,后来被尊称为禅宗四祖的道信的僧团,相聚山居者居然有五百多众,显然不可能靠布施维持。 资料称,道信“每劝诸门人曰:‘努力勤坐,坐为根本。能作三五年,得一口食塞饥疮,即闭门坐,莫读经,莫与人语。能如此者,久久堪用’”。五祖弘忍为徒时,即是“画则混迹驱使,夜便坐摄至晓”。而且正是因为其“常勤作役,以体下人”,遂为“信特器之”,成为接班人。这种通过劳作来支持寺院经济的形式,到唐代百丈怀海时,即成为一种“普请”制度,即“上下均力”,“集众作务”,“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