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_第九章 奉县天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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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奉县天破 (第4/5页)

,你自体会吧。日后娘不在,照顾好你两个妹妹。”

    崔远含泪点头,又猛摇头。他并非不想承父志,只是顾念娘亲妹妹,他若在边关像爹那般战死沙场,娘该如何终老?他求仕途,志并不高,只求一县父母官,奉养娘亲,此生足矣。娘亲苦熬八年,他亦苦读八年,再等五年待他弱冠便能熬出头去,娘竟等不到那时候!

    杨氏轻擦儿子脸上的泪,眼角亦湿。

    她不悔?其实也是悔的。

    她该再陪儿女们几年,他们终究还是小了些。

    “大将军。”杨氏起身向元修福了福,道,“民妇不求国法宽恕,但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说。”元修扶起杨氏,向她一揖,此一揖非赔罪,乃出于敬意。

    “民妇杀了李本,想那李家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儿自幼苦读,李家在朝一日,定不会让他入仕。民妇不求大将军提携我儿,只求大将军能莫让李家暗害我儿。”杨氏道。

    她一生好强,不肯求人,虽教导孩儿不可替她求情,终还是忍不住替子求个庇佑,这是她这当娘的最后能为他做的了。只要儿子日后仕途无患,两个女儿便能得兄长庇佑,她也走得放心了。

    “夫人放心,有元修一日,李家必不敢报复!李本虽死,贪污边关将士抚恤银两一案却未结,元修回朝之后定奏请朝廷彻查此案,还夫人和我边关将士家眷一个公道!”元修道。

    “多谢大将军。”杨氏谢道,此案若查,李本死后也保不住身后名,她的这口气也算出痛快了。

    她的一条命能揭开朝中贪污抚恤银两案,值了!

    杨氏抬头望向奉县知县,问:“知县大人可需民妇画押?”

    奉县知县还跪在地上,起身时只觉脚步虚浮,后背冷汗凉入脊骨。他看了县衙主簿一眼,那主簿忙递上张罪状来,笔直接递到杨氏手中,杨氏提笔蘸墨,毫不迟疑便要画押。

    旁边忽然撞过一人来,砚台翻落,墨泼了知县官袍,崔远一把抢过杨氏手中的纸笔,一手抓着那罪状,一手抓着笔,跌跌撞撞便冲出了大堂。

    “远儿!”杨氏惊喊一声,慌忙回身,见崔远已冲到了县衙大门口。

    县衙门口有两班衙役守着,门外尚有御林卫隔着围观的百姓,见崔远冲出大堂,两班衙役拔出刀来便围。

    长刀寒,风雪漫天,青衫少年乱舞着一杆狼毫,双目血红,举止癫狂,“别过来!都别过来!”

    “远儿!”杨氏喊着便也往大堂外奔,刚奔出两步便被人推挤在地。

    奉县知县大步奔去大堂外,扬声道:“反了!拿下!”

    衙役得令,围逼而上。

    “不可伤他!”元修大步而出,喝道。

    那两班衙役眼看要将崔远斩于刀下,见是元修下令只好纷纷收刀。

    但圣驾正在县衙,大堂外两边皆是御林卫,御林卫不从元修之令,长枪森寒,刺风破雪齐指崔远!

    崔远在如网刀枪里将那张罪状高举头顶,向着衙门外围观的奉县百姓,高声道:“奉县的父老乡亲!你们看看,此乃我娘的罪状!”

    百姓们迎着风雪望那罪状,雪花漫天,墨迹细密,一页叠一页。青衫少年高举罪状,雪沫沾眉,涕泪成冰,道:“你们看不见,我念给你们听!”

    他横袖抹一把脸,狠擦了鼻涕眼泪,低头翻看那罪状,未读先笑,“兹有毒妇杨氏,残杀朝官,行割头割舌,缝嘴埋尸之实,此乃不道重罪,其罪当诛!”

    少年捧状长笑,笑出了一腔血气,“不道!何谓不道?《大兴律疏议·名例·十恶》中有记——五曰不道:谓杀一家非死罪三人,及肢解人,造畜蛊毒厌魅者!我娘只杀一人,也可称不道?知县狗官除了贪昧抚恤银两,还会何事?朝律都不知,竟写出这等罪状来,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知县气了个倒仰,指着崔远手指发抖,“栽赃!栽赃!给本县拿下这狂徒!”

    “狗官敢说栽赃?”崔远怒笑一声,回身问衙外百姓,“乡亲们,朝廷为边关阵亡将士家眷发下的抚恤银两,有谁家收到过?站出来看看!”

    风雪如刀,百姓聚着,人人沉默。

    “八年了!狗官走了一个,来了下一个,抚恤银两可曾到过谁家家门口?”崔远高声道,“是有到过咱们家门口之物!何物?一副旧衣冠!我们的儿郎,赴边关,杀胡虏,一条命换二十两银,养肥了一群狗官,上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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