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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红尘劫(三) (第3/4页)
“可能医治?”但见她在地上写道。 “易如反掌!”我笃定地写了回她,一面欺她听不见,嘴里却念叨道:“哎呀,死马当活马医,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反正多试几种药,总归有一款,呵呵,好不容易捡个可以试药的人,可比平日里用老鼠兔子什么的准多了。” 那女土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狐疑写道:“不知医者年龄几许?” 我淡定地看着她高深莫测一笑,写道:“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或许你该问我‘高寿’?” 果然,女土匪看着我有些肃然起敬的意思。 “嗤,让你欺我面嫩小瞧我,况且我还戴着面纱呢,除了鼻梁以上露在外,鼻梁以下可都遮着,我就骗你我一千岁我驻颜有方又怎么样,而且我装高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打我记事起便学会讲这些玄乎奥妙模棱两可的话,不然怎么唬得族里上至七老八十下至牙牙学语的医姑们个个皆崇拜我。我才不告诉你我只有十二岁嘞,看你模样顶多大我两三岁,若论道行,嗤,你差我岂止是个一两百年。”我面上装着缥缈出尘状,嘴里却嘀嘀咕咕藐视她,反正她听不见。 显然我塞外高人的模样镇住了这女土匪,接下去几日她果然相信我乖乖让我下药了,呃,是医治。 我心情甚好地弄了很多药一一给她试了,偶尔与她“手谈”两句,别人手谈是下棋,我们可真真只有靠手写才能谈话。这女土匪脾气不大好,白瞎了那细皮嫩肉的长相,动不动脸色一放便黑得跟乌鸦一般,譬如我好心要替她更换我的干净衣裳,譬如我给她吃烧糊了的饭菜高深地骗她说是药引子,譬如我诳她给我洗那些带刺的草药美其名曰:将药效从双手毛孔中渗入内腹内外兼治药效更佳……总之,她经常黑脸,我便给她取了个名字“鸦鸦”,呵呵,乌鸦的昵称。 莫瞧着这姑娘是个土匪,举手投足却时不时露出些矜贵气质,提笔写字的模样颇有几分风骨,偶尔瞥我一眼,明明我俩坐着面对面平视,不知为何,那眼神却让我觉得有些犀利的居高临下之感。想来她在土匪寨子里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只是,我甚奇怪,想来我虽不善诊脉看病,这对症下药还是十分在行的,按常理,有我出马,不出三日她便该痊愈,这都十日了,她怎么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聋哑模样,不见丝毫好转。我有些着急,开始怀疑自己的制药技术,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她却是越来越舒畅的样子,全无半分急于恢复的样子。 “鸦鸦姑娘。”这日我采药回来,进门便唤她,她背对着我,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却未回过头来,她听不见自然不会回头。是了,跟她在一起我却觉着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她听不见,我便可随心所欲地自言自语畅所欲言,不用像在族里那般不但面上要端着一族之长的模样,言语还得老气横秋思量再三才能开口,这姑娘是个再好不过的“倾听者”,我经常满面奥妙圣洁地与她絮絮说着发自肺腑的抱怨和大实话,她却以为我在和她讲述她的病情医理,“听”得甚是安静乖巧的玄妙。 思及此,我觉得多和她处几日也不错,我心情甚好地放下 药篓子,“鸦鸦姑娘,我今天挖到一只野山鼠和一只一尺长的蜈蚣,等等晒干了,过几天给你入药,药效指定错不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说让你吃老鼠蜈蚣的,哈哈。” 我一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我回来了,但见她转过身来,又是乌鸦一般的黑面孔,过了好久才和缓过来。我已经习以为常,自不管她好端端的又怎么了,想来说不定是这女土匪练的什么武功也未可知。我径自坐了下来,拿笔蘸了墨写道:“今日觉得如何?” “同昨日一般。”她提笔回我。 不应该呀。 我走到她身后不许她回头,用瓷勺子狠狠刮了一下碗底,然后复又提笔问道:“可听到什么响动?” 但见她捏了捏眉头,写道:“没有。” 哎,看来要换个新药方了。她却似乎并不大关心,反而还颇有兴致一些题外话,但见她写道:“医者为何终日佩戴面纱?” 我一愣,继而云淡风轻写下:“医仙一族,虽驻颜有方,面容千年如一,然,一揭面纱示于凡人,面容便会迅速凋零。”嘴里却道:“我这么漂亮,拿开面纱让你看见岂不是要自惭形秽郁卒而死?做医者的不但要医人的身,心情更是要照顾到。我这是照顾你的心情。当然,你长得也还凑合,在你们土匪寨子里应该算是匪中一枝花吧?” 鸦鸦姑娘青了青脸,想是被我的神秘驻颜说给震撼了,提笔又问:“医者从何处来?可常居此处?” 我颇有几分禅意回写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