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之臣_阴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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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晴 (第1/3页)

    辛弈才出了这偏殿的廊下,就见一内侍匆匆而来,一见他顿时松了神情,上前行礼恭敬道:“世子爷吉祥,奴婢奉平定王殿下之命前来引世子爷去换干净衣裳。”辛弈听见柏九的名头,脚步微停,却未随他动。内侍愈发恭敬,道:“殿下说世子爷只管换衣裳去,不必理会这后边的猫猫狗狗。”

    这倒像是柏九说的话。

    辛弈笑了笑,转了脚步随他去。左右这宫中的手段也翻不到台面上,大家都得暗地里较劲。只敢在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中掖着藏着使坏,他有什么怕的呢。

    内侍没带他走远,外臣能去的地也就那么几个,是不能跨过那条线往后边去。辛弈入了屋,干净衣袍已经搁置在屏风上。他自去后边换了不提,只出来的时候对镜一看,酒窝便出现了。

    原来这衣袍不是他的身量,倒像是柏九的尺寸。说来柏九比他高出了一个肩头,他一垂袖,还有几分唱戏的味道,令人忍俊不禁。辛弈举着袖子在镜前转了一圈,显得他年纪更是小。自己在镜前笑不停,驱散了方才留下的不快,转念一想,手指在这衣袍上摸了摸,抱起袖子轻轻嗅了嗅。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还能嗅见柏九清凉的味道。他怔怔地嗅着,那房门忽地被人轻推开了。柏九正入门,一眼就看见他抱着长袖子在镜前发呆,不禁长眉微挑。

    “好闻吗?”

    辛弈像被戳了的猫,手已经背到身后去,只觉得像是做坏事被瞧了正着……加上昨晚的梦,更加不敢直视柏九。

    柏九唇边延了笑,过来指尖顺着他胸腰虚虚量寸了一下,道:“回去让柏老再好好量一下,比起刚入府时瞧着要圆润了些。”

    “吃得好……自然要胖上几斤。”辛弈垂眸努力在长袍下边找着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抬头。

    柏九抬手将领口松开,闻言笑了笑,道:“好养。”

    辛弈的心上登时像被人用羽毛搔滑过,酥/酥/痒/痒。

    柏九将自己的外袍褪了,也没再往其他地方看,只道:“这衣服穿得还合意吗?”

    辛弈连忙点头,眼角却见柏九褪了外袍后并未再换衣,心下一阵不好,抬头果见柏九看着他。他还愣了几瞬,才道:“这衣袍是——”这衣袍竟真是给柏九备的。再一转眼,真见屏风侧置软垫,上整整齐齐的放了另一套衣袍。

    “喜欢就穿着吧。”柏九眸子微敛,道:“家里多得是,随便挑。”

    辛弈无言以对,只用两只袖挡了脸。柏九正看着,突然抬手阻了他的动作,手从他两袖间穿过去,指尖虚滑到他颊面和下巴。辛弈想退后解释,见柏九唇角一动,露出个笑来,却有几分冷。柏九声音温柔道:“辛炆摸的?”

    辛弈飞快地摇头,道:“不是他。”

    柏九想是知道是谁了,也不再问。明明已经要离开的手指忽然一转,在辛弈颊边冰凉地抚过。辛弈睁大眼看着他,呼吸都紧张了。柏九指到他领口,替他解了第一扣,道:“脱了,我看看。”

    辛弈这下不只脸红,恐怕连全身都要红了。

    回到席间时辛弈胸口还在怦怦跳不停,脸上通红发烫,连谢净生的赔罪都没听清,直到谢净生又唤了他一声,方才惊觉,只对谢净生摇摇头,意示无碍。

    辛炆和关司早已归席,见到辛弈回座,辛炆似是冷笑了几下,辛弈倒着酒,回了他一个笑。

    宫宴已经将至收尾,皇帝瞧着谈兴也倦了。辛弈趁这个空隙将皇帝看了个清楚,六十八/九的老头了,疲倦起来老态十足。辛弈垂头喝了一口酒,不再看。

    众人的谈兴也不复之前,看着时候也该散了。皇帝清了清嗓,一旁的康福赶忙弯腰搭过手去,扶着皇帝起身。底下人具静下来,皇帝笑道:“今夜还算尽兴。”话至此当然还有后续,可是殿外匆匆入了一京卫,皇帝眉头一皱,问道:“何事。”

    这京卫单膝一跪,迟疑一瞬,才道:“禀报陛下,京卫司今夜按规查巡,发现宗人府何经历溺死于偏殿白鹭湖。”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就连似入假寐的贺安常都微露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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